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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的一個星期五,三星集團的實際領導者李在镕又在首爾中央地區(qū)法院經歷了一個難熬的下午,聽取檢方向證人詢問馬匹健康的細節(jié)信息。李在镕此次出庭是因為涉嫌行賄和和挪用公款。這也是導致韓國歷史上首任女總統(tǒng)樸槿惠今年3月下臺的眾多丑聞中的一項。
“這得看你說的是賽馬,還是……”
這間法庭位于5樓,沒有窗戶,里面擠滿了律師、記者和很多對此案感興趣的普通市民。因為座位有限,有的人只能坐在地上。現(xiàn)場的人都大汗淋漓。面對令人窒息的熱浪,辦事員只能無奈地搖頭,在沒有氣流的空調出風口前面沮喪地揮動著手臂。李在镕和另外4名來自三星高管團隊的共同被告,以及他們的法律團隊,一邊喝水,一邊用手帕擦拭面部的汗珠。
“它20歲了,沒有嗎?它活了大概20年,在8歲或10歲達到巔峰?”
“是的,我認為那時是巔峰。”
李在镕和他的同事被控向樸槿惠及其閨蜜行賄,以便促成三星旗下兩家上市公司之間的合并——檢方認為,此次合并的目的是加強李在镕對三星帝國的控制。
此次行賄的形式是Vitana V(這是一匹價值80萬美元的良種馬),除此之外,他們還向與樸槿惠閨蜜有關聯(lián)的一個基金捐贈1700萬美元,這位閨蜜的女兒希望有資格成為2020年奧運會的女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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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高管表示,這些禮物只是對該國奧運事業(yè)的正常支持,否認行賄和其他指控。
“如果無法進行體育比賽,或者表現(xiàn)不好,這匹馬的價格會下跌嗎?”
“我認為會。”
李在镕身穿深藍色西裝和一件開領襯衫,他本人也曾是一名騎手。20多歲時,他曾經在亞洲錦標賽上拿過獎牌。
如今,49歲的他正在專心致志地聽取庭審內容,偶爾微笑,還會不時地把筆記遞給自己的律師,或者改變一下端正的坐姿,涂涂潤唇膏。
當天下午晚些時候,法官詢問在場的人是否需要休息,李在镕回答說,他“尊重大家的意見”。沒人表達意見,所以法官決定繼續(xù)審理。
幾小時后,庭審結束。李在镕離開現(xiàn)場,但沒人祝他生日快樂——這似乎再次暗示了這家韓國頭號企業(yè)的命運由盛轉衰。
三星好,韓國就好
三星集團1938年由李在镕的祖父李秉哲創(chuàng)辦,目前約由60家關聯(lián)公司組成,這種模式在韓國被稱為財閥。該集團旗下有造船、建筑、人壽保險、廣告公司、足球隊、籃球隊,甚至還在首爾南部30英里處建有一座名為愛寶樂園的主題公園。
三星電子為三星集團貢獻了超過三分之二的市值。盡管面臨腐敗指控——盡管2016年召回了一些洗衣機,盡管還因為“炸機門”召回了Note 7智能手機——但在公眾的觀念中,三星電子依然是全球頂尖電子品牌。
它也仍是一臺了不起的賺錢機器,在7月27日發(fā)布的最新財報中,該公司營收較一年前增長20%,營業(yè)利潤飆升73%。這一增長主要受益于存儲芯片部門,但三星電子如今也是全球最大智能手機制造商,這要在一定程度上歸功于新推出的Galaxy S8。
三星最近十年收入情況
不僅如此,三星還即將超過蘋果,成為全球最賺錢的企業(yè);甚至超過英特爾,成為全球最大半導體制造商。
不過,雖然投資者看好三星,但韓國民眾卻對其提出抗議。在李在镕和樸槿惠的指控浮出水面后,首爾的市中心每周都會舉行抗議,聲討政府與這家財閥之間的密切關系,甚至由此演變成韓國1980年代民主改革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游行示威。
示威者揮舞著樸槿惠和李在镕的紙偶,其中一條標語寫著:“把李在镕送進監(jiān)獄,他是丑聞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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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三星好,韓國就好”是壓倒一切的民族情緒。朝鮮戰(zhàn)爭結束后,財閥幫助該國發(fā)展成為全球經濟中的重要一員。但民調顯示,由于眾多關于財閥非法“購買”影響力的指控相繼曝光,韓國民眾對它們的支持率大幅下降。樸槿惠下臺后,文在寅組閣的新政府引入了一些著名的財閥批評者,他們呼吁提升股東權益,弱化家族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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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星電子內部,這種憤怒情緒只是諸多發(fā)展障礙中的一個而已。三星對自身的技術實力仍然信心滿滿,但他們一直在努力改變傳統(tǒng)的等級文化——這種文化歷來重視忠誠、辛勞和順從。盡管這種文化非常適合硬件公司,但三星高管們非常清楚,如果三星電子想要在云計算服務和人工智能技術上與硅谷對抗,就必須主動改變。
這種變化或許要在三星長期掌舵人缺位的情況下進行,具體情況還要取決于李在镕案的判決結果。多年以來,子公司之間的關系協(xié)調,與政府的交涉,以及各種各樣的大筆開支,都由李氏家族及其各路謀士來負責,而他們組成的決策部門曾經先后被其稱作戰(zhàn)略辦公室、重組辦公室和控制塔。
但作為僅有的幾位接受本文采訪的三星高管之一,三星移動通訊業(yè)務總裁申宗鈞表示,隨著三星集團面臨審查,該辦公室已經關閉,子公司之間的戰(zhàn)略規(guī)劃也“不復存在”。
目前,這家財閥就像一個無頭章魚,觸手四處亂抓,但卻無法相互協(xié)調。
“這提供了新的經驗。”申宗鈞說,“我們必須自己做決策。”
與三星的全球化崛起最密切相關的人物當屬李健熙,他是李秉哲的兒子、李在镕的父親,1987年出任三星董事長。雖然為人低調,但李健熙卻頗具領袖氣質。在他的領導下,三星投資建設了大規(guī)模的半導體和顯示面板工廠,挖來了許多工程師改善初期低下的產品質量。
1993年,當消費電器銷量停滯不前時,他告誡三星高管:“除了老婆孩子,什么都得變。”
幾年后,他又命令手下收集了15萬部有缺陷的手機,將其堆在一起后付之一炬。雖然對環(huán)境不利,但卻釋放出嚴控質量的明確信號。
雖然性情古怪,但李健熙卻廣受推崇。1997年,當三星電子的市值因為亞洲金融危機而萎縮到17億美元時,他放棄周邊業(yè)務,對芯片、屏幕和手機業(yè)務加倍下注。短短10年內,三星電子的市值就增長6倍。
首爾國立大學商學院戰(zhàn)略與國際管理教授宋再勇(Song Jae-yong)將李健熙稱作“20世紀最偉大的商業(yè)領袖之一”。
2014年,72歲的李健熙在能夠俯瞰漢江的家中突發(fā)心臟病。三星隨后稱他“正在恢復,情況穩(wěn)定”,但此后再也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而該公司也拒絕發(fā)表進一步評論。
李健熙2014年照片(中)
多名不愿透露身份的知情人士表示,這位三星董事長還身患中風,目前仍處在植物人狀態(tài),他目前在首爾市郊的三星醫(yī)療中心接受治療。當彭博社記者最近前往該中心頂層的VIP病區(qū)探訪時,他被頭戴藍色口罩的安保人員迅速送回休息室。
李健熙突發(fā)健康狀況也令李氏家族的危機進一步深化。這個家族對三星的控制一直以來都有些脆弱,至少按照西方公司的標準來看的確如此——在西方國家,創(chuàng)始人可以借助擁有額外投票權的特殊股票保護自己的地位。
相比而言,李氏家族在三星的單一實體只擁有相對較少的股份,但卻通過復雜的交叉持股保持自己的控制權。
例如,根據(jù)彭博社的數(shù)據(jù),李健熙只擁有三星電子3.8%的股權,但他卻是三星人壽最大的股東,擁有其20%的股份。三星人壽則擁有三星電子8%的股份。這些股份加總起來,再合并其他實體所擁有的股份,使其可以控制超過20%的三星電子股份。
這種復雜的結構限制了其他投資者的權利,也令激進投資者感到挫敗。這也導致該公司很容易因為重大疾病等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受到影響。
一旦李健熙去世,身為“三星太子”的李在镕就必須支付巨額稅金才能繼承父親的股票,保持三星的控制權——據(jù)高管財富追蹤網站Chaebul.com董事長Chung Sun-sup測算,他所要支付的稅金高達60億美元。
李健熙可能需要出售部分李氏家族的股份,從而進一步稀釋他們本就不夠強大的影響力。
行賄丑聞觸動敏感神經
于是便有了“送馬”一事。檢方稱,李在镕在2015年精心安排三星旗下的Samsung C&T和Cheil Industries合并,前者專門從事建筑和貿易,后者擁有包括主題公園在內的多項娛樂資產。此次合并將讓李氏家族對合并后的公司擁有更大的控制權,并將因此加強對三星電子的控制。該公司表示,此項合并的目標是提升這兩個部門的競爭力。
為了在一些激進投資者的反對下完成這筆并購,三星需要獲得另外一個大股東的支持,那就是該國國家養(yǎng)老基金(National Pension Service)。檢方認為,三星高級管理層不確定該基金的態(tài)度——它此前不久曾經在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上投票反對財閥的立場——所以希望總統(tǒng)辦公室能代表其出面干涉。
檢方發(fā)現(xiàn)了一些財務文件,可以將那匹馬與三星和樸槿惠的閨蜜聯(lián)系起來,另外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三星高管與樸槿惠辦公室之間的手機短信和通話記錄——他們認為,這都表明雙方存在合謀。
但法官判斷,該案已經觸動了韓國的敏感神經——他可能會在今年夏末作出裁決。之前支持三星的韓國媒體也放棄了“三星好,韓國就好”的觀點。(由于三星是他們的主要廣告客戶,所以三星的良好發(fā)展也對他們的利潤有所幫助)
三星的影響力曾經不可一世,在2008年,就在李健熙接受特檢組問訊時,該國三大報紙只有一家在頭版報道此事,另外兩家則把文章放在內版。(李健熙次年被判逃稅罪名成立,但幾個月后得到特赦。)
現(xiàn)在,李在镕經常被拍到面無表情地戴著手銬進入法庭,周圍的警員最多達到6人。這種每天一次的羞辱儀式,表明民眾希望打倒一位曾經與全球政商名流過從甚密的財閥商人。然而,這也只是該公司的一系列困境中的最新一個而已。
突如其來的“炸機門”
一年前,三星電子移動通訊部門一片欣欣向榮。該公司那一年成績斐然,在美國智能手機市場超過蘋果,而且準備憑借8月發(fā)布的Galaxy Note 7繼續(xù)鞏固這一主導地位。這款手機配備手寫筆,采用弧面屏幕,還支持指紋識別和虹膜掃描。就在這款手機上市銷售幾天之后,里約奧運會便盛大開幕,而三星則是本屆奧運會的主要贊助商。該公司的高管紛紛涌向里約熱內盧,用盡各種方法吸引關注。“那真是個偉大的時刻。”三星電子全球營銷執(zhí)行副總裁李永熙(Lee Young-hee)回憶道。
幾天后,當負面報道開始在社交媒體上流傳時,作為三星為數(shù)不多的女高管之一的李永熙正在柏林參加會議。當時的消息顯示,Galaxy Note 7發(fā)生起火,甚至有部分用戶被燒傷。李永熙起初并不相信這些事情,但隨后,自燃事件越來越多,而且有增無減。世界各地的航空公司都禁止乘客攜帶Note 7登機。“當時的感覺糟糕透頂。”她說,“Note 7可是我們的驕傲。”
為了把損失降到最低,三星電子總部的高管在申宗鈞的領導下組建了一個特別小組。在長達4個月的時間內,他們每天早晨7點會面,協(xié)調響應方案。最重要的是,他們啟動了Note 7的召回程序,這需要在世界各地回收數(shù)百萬部手機,還要向測試中心派遣數(shù)百名工程師尋找問題根源。
申宗鈞認為,這一計劃的成本超過50億美元,但他回憶稱,李氏家族并沒有對這一費用感到驚愕。當他在那段時間會見李在镕時,李在镕只是聽取了報告,并表達了支持。“我認為他肯定已經知道花費,但卻從沒提過錢的事情。”申宗鈞說,“他只是說,‘申先生,請妥善處理。’”
今年1月,三星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宣布了調查結果。申宗鈞表示,Note 7手機爆炸的根源是三星子公司的電池設計不當,他們隨后啟用后備供應商加緊生產。三星承諾將更加嚴格地測試手機及其零部件。新聞發(fā)布會結束后,申宗鈞鞠躬致歉。
三星電子股權復雜
文化問題根深蒂固
這番解釋令一些三星觀察人士心存疑慮。該公司否認他們?yōu)榱讼扔趇Phone 7上市而急于求成,他們也不承認是內部的等級文化導致底層員工沒有及時上報危險信號。三星員工“總是滿懷壓力,一心想著制定能夠取悅大老板的決策。”喬治-華盛頓大學管理學教授保羅-斯沃茨(Paul Swiercz)說,“沒人會拖延時間。”
多年以來,三星一直試圖默默地改變苛刻的文化。在2009年的一個名為“聰明地工作”(Work Smart)的項目中,該公司鼓勵員工提高辦公效率,利用周末時間休息放松。
2012年,他們還啟動了“119”項目,要求參加正式聚會——員工往往都會出席這些活動,以便討好老板——的員工只能喝一杯酒,也只能待在一家酒吧里,而且要在晚上9點前結束。
最近,他們還開展了一項名為“創(chuàng)業(yè)三星”(Startup Samsung)的項目,試圖簡化匯報結構,消除官僚制度。
但服從上級的文化早已根深蒂固,甚至在語言中都可一窺端倪。例如,與其他韓國公司一樣,三星員工稱呼彼此時往往使用職位或頭銜,而不使用姓名,除非對方是關系親密的朋友。這種傳統(tǒng)導致員工很難坦誠交流,或者針對潛在的重大錯誤提出警告。
“我很討厭這樣。”申宗鈞說,“基層員工會因此變得僵化,他們不會發(fā)表任何評論。”該公司一直試圖讓員工用名字稱呼彼此,后面加上“nim”的職場敬語即可。申宗鈞還曾要求員工稱他“DJ”,而不是“總裁”。但他打了個響指說,“對他們來說,這很難在一夜之間就改變過來。”
投入巨資建設工廠
對三星來說,在技術上奪回失地顯得相對容易一些。Galaxy S8并未發(fā)生起火爆炸事件,而不屈不撓的三星甚至剛剛在韓國發(fā)布了官翻版Note 7 Fan Edition。如果是其他公司,多半都會放棄這個名聲受損的品牌,但三星卻固執(zhí)地沿用下來。
想要深刻理解冷酷無情的觀念在三星內部有多么根深蒂固,就必須從首爾向南驅車45英里,來到一片曾經滿是豬牛的牧場。在一片現(xiàn)代化的新社區(qū)里,沿著修繕一新的道路爬上一座小山,就能看到一片巨大的建筑工地。
這片工地足足有300萬平方米,高大的塔吊散落在天際線上。分散在各處的建筑上掛著類似于“防災中心”和“消防站”的指示牌,被它們圍攏在中間的兩個龐大建筑則用各種彩塊裝飾,這顯然是荷蘭畫家皮埃-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的畫風。
這里是平澤市,三星電子最新半導體工廠的所在地。這座工廠是為了擴大該公司在存儲芯片領域的主導地位,甚至有可能幫助其在利潤更為豐厚的邏輯處理器領域進一步擴大份額——與英特爾等公司爭奪智能手機和PC的大腦。
三星的半導體新工廠
該工廠于2015年破土動工,這也是李在镕惹上官司之前批準的最后一批項目之一。這里已經開始生產第一批芯片,速度遠超3至5年的行業(yè)平均建設周期。三星電子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們已經掌握了自動化和精密制造技術,而且借助關聯(lián)公司以極高的效率部署了大量建筑工人。他們還可以輕易獲得資本。三星表示,平澤工廠的建設成本高達270億美元——雖然費用高昂,但卻不到該公司630億美元現(xiàn)金儲備的一半。
多年以來,雄厚的資金實力讓李氏家族得以在存儲芯片行業(yè)的低谷期大舉投資。當行業(yè)復蘇時,三星電子便可輕易銷售下一代芯片,把競爭對手遠遠甩在身后。“即便對我們來說,建設一座工廠也必須對沖風險。”今年早些時候卸任三星競爭對手美光科技CEO的馬克-鄧肯(Mark Durcan)說,“因為金額太龐大了。但他們并不存在這個問題。”
三星并不憚于宣傳自己的主導地位。在前往華城芯片工廠的時候(那里距離平澤大約15英里),游客博物館里的一個數(shù)字時鐘播報稱,該公司成為全球最大存儲芯片制造商已經“25年17天11小時24分54秒”。旁邊有一扇窗戶可以直接看到園區(qū)里的一座芯片制造工廠。機器人沿著天花板上的軌道在房間里做大幅度的之字運動。每一個金屬手臂都提著幾個裝在棕色盒子里的硅晶圓,定期將其塞入跟冰箱大小相仿的機器,在這些圓盤的表面上燒出一層層的微型電路。目之所及只有兩個身穿黃色清潔服的人負責監(jiān)督生產。
軟件仍是短板
今年5月,三星成立了獨立芯片代工業(yè)務,為高通和蘋果等競爭對手提供代工服務,這些企業(yè)要么不能,要么不想自己建設芯片工廠。這個盈利豐厚的領域目前被臺積電主導,而三星現(xiàn)在也開始積極拓展。
他們相信可以處理好自己與競爭對手之間的微妙關系。“一旦我們開始一項新業(yè)務,”該業(yè)務執(zhí)行副總裁Yoon Jong-shik說,“總是能在10年內大獲成功。”
三星Galaxy S8+新機發(fā)布會
雖然三星在與日本和美國企業(yè)競爭的過程中碩果累累,但有一項業(yè)務至今仍然落后,那就是軟件。該公司渴望發(fā)展自己的云計算服務和智能個人助理——尤其是能將三星的智能手機與他們的平板電視機、洗衣機和電冰箱關聯(lián)起來的應用——從而對抗亞馬遜和谷歌(微博)。
三星幾年前曾經嘗試推出自己的智能手機操作系統(tǒng),取名Tizen。但該系統(tǒng)并未取得成功,目前主要用于智能手表和部分家電。包括Samsung Health、Samsung Cloud和Milk Music在內的其他應用也都落后于競爭對手。只有Samsung Pay數(shù)字錢包展現(xiàn)出一些潛力,目前已經部署到20個國家。該公司希望其新開發(fā)的Bixby虛擬助手能一鳴驚人。
在三星效力了33年的申宗鈞表示,他知道,想要成為頂尖的軟件開發(fā)商,必須要吸引有創(chuàng)造力和創(chuàng)業(yè)精神的員工。但他在推介Bixby時的表現(xiàn),卻暴露出三星在文化上的一些老問題。
申宗鈞問一個記者:“你會摸自己的助手嗎?你的秘書?”
記者說:“我沒有助手。但這么做侵犯人格。”
申宗鈞回應道:“沒錯!不能摸,只能說。所以,如果我們改變觸摸手機和使用語音的之間的相互作用,那就完美了。”
但記者指出,谷歌有自己的語音助手,而三星的多數(shù)智能手機和平板電腦都采用谷歌開發(fā)的Android系統(tǒng),導致雙方可能出現(xiàn)摩擦。面對這樣的質疑,申宗鈞給出了伍迪-艾倫式的老套解釋:
申宗鈞:“請問你結婚了嗎?”
記者:“我訂婚了”
“訂婚了!你需要多少枚戒指?”
“呃……兩枚?”
“我覺得是3枚。一枚訂婚戒指,一枚結婚戒指,還有一枚始終很有必要:那就是受難戒指。”
這個笑話引得申宗鈞的手下一陣大笑。
“我們在很多領域都與谷歌密切合作。”他解釋道,“但你知道嗎,就算你訂婚了,難道就永遠不跟妻子或女友鬧矛盾了?”
“畢竟,我們的競爭對手不在山景城。”申宗鈞急忙補充道,但卻并沒有提到距離山景城的不遠的庫珀蒂諾。
民眾意見針鋒相對
就在李在镕生日當天出席庭審后的一個月,他又要再次冒著首爾的酷暑返回法庭。今天的主題是:三星的制藥部門是否通過非法游說政府獲準在該國股票交易所上市。(三星否認此事。)
在法庭外面,戒備森嚴的大門外也在醞釀另一場“戰(zhàn)爭”。在一位坐輪椅的女士的帶領下,一小群激進分子在那里等著直面李在镕。那位女士名叫Han Hye-kyung,自稱在30多歲效力于三星時患上腦瘤。她舉著標語寫道:“嚴懲李在镕。”她的T恤上則寫著:“三星不能再死人了。”——指的是因為暴露在有毒環(huán)境而身患疾病(尤其是癌癥)的三星前員工。
經過與這些員工及其家屬長達數(shù)年的斗爭后,三星成立了一個約900萬美元的補償基金,但很多人都拒絕這一和解方案。該公司表示,他們仍將開放申請渠道,并將努力解決剩余問題。
當李在镕的律師和共同被告進入法庭時,激進分子開始對他惡語相向。但李在镕也有自己的支持者——這幾十個人以老年人為主,他們代表了韓國一個相當大的群體,這部分人反對因為腐敗丑聞而開展政治改革。雙方的對抗很快升級。
“李在镕有什么錯?他只是希望想讓三星更強大,這樣就能讓韓國更強大。”
“如果你不喜歡三星,那就去朝鮮吧!”
“三星養(yǎng)活了我們一代又一代。它讓我們的國家名揚海外。你們這幫無恥之徒!”
保安介入后,事態(tài)逐漸平息。一位記者問Han Hye-kyung,她為什么聲討李在镕,而不聲討他的父親李健熙。她回應道,如果李在镕繼承了李健熙的財富,就必須承擔這份責任。
就在不遠處,三星的支持者們開始高喊:“釋放李在镕!”(編譯/長歌)